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瓷痕上的田园诗篇——钧瓷牛犬相携共生的和谐画面

禹事汇房产网 2025-10-07 18:3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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夕阳西下,禹西山区的田埂上,老黄牛甩着尾巴缓步归栏,大黄狗紧随其后,不时回头张望主人的身影。这一幕农耕文明里最寻常的画面,却在千年钧瓷的窑火中凝结成永恒——当凤山钧窑的匠人精心塑形的牛与犬坯体入窑淬炼,本是独立的两件作品,却因釉料在高温中自然流淌,最终紧紧相拥,成就了一件“问题钧瓷”里的传世之美。牛如大地沉稳,狗似清风灵动,这对意外相连的生灵,不仅藏着钧瓷“入窑一色,出窑万彩”的神奇,更装着中国人与万物共生的岁月静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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乙巳年的秋天,在气象学的历史上,定是要浓浓记载的,夏天的热刷新60年来最高记录,而9月份的雨量,超过了60多年来的每个年头,且连续的时间也打破多年记录。对于钧瓷人来说,天气是影响钧瓷质量的主要原因,凤山钧窑在淅淅沥沥的秋雨中装了一窑,停火后,雨仍在下,有时大,有时小,窑一直没开,六、七天后,窑主耐不住性子,终于打开封得严实的窑。

钧瓷之奇,在于窑变无定法。禹州钧瓷界的匠人常说,每一件钧瓷都是窑火与釉料共同创作的孤品。那次装窑前,张建钊大师看着窑车上并排摆放的牛犬坯体,心里满是期待:牛坯身形敦实,脊背弓起如田垄起伏,四蹄稳稳扎在坯底,仿佛下一秒就要迈开步子拉动犁铧;犬坯则前爪微抬,耳朵尖俏,尾巴卷曲如勾,灵动得像是正要跃起来扑向飞过的蝴蝶。匠人用指尖细细摩挲过坯体上的纹路,牛身刻着细密的鬃毛,犬背划着流畅的弧线,每一笔都藏着对生活的观察——牛是庄稼人的半条命,春耕时踏碎晨霜,秋收时驮着粮袋,沉稳得能扛住整个家庭的生计;大黄狗是院落的守护神,深夜里竖起耳朵听着风吹草动,黎明时跟着主人蹚过露水,灵动得能察辨世间的善恶。

窑火燃起,温度在窑膛里节节攀升,从800℃到1300℃,釉料渐渐融化成透明的浆液,在坯体上缓缓流动。牛坯上的天青釉与犬坯上的玫瑰紫釉,本是各自循着坯体的弧度蔓延,却在窑火最烈时,如两条奔涌的溪流交汇——天青釉从牛背滑下,裹住了犬的前爪;玫瑰紫釉从犬身漫开,攀上了牛的后腿。当窑门打开,热浪裹挟着瓷香扑面而来时,出窑的师傅们先是一愣,随即叹了口气:“釉流串了,是件问题活。”可再定睛细看,却突然住了口——相连的牛犬没有丝毫违和,牛的沉稳托着犬的灵动,犬的活泼衬着牛的敦实,天青与玫瑰紫交融处,竟晕出一片淡淡的月白,像是晨雾笼罩的田埂,恰好把两个生灵融进了同一场生活图景里。

窑工们把它们从窑内抱出,指尖轻触瓷面的刹那,像吻过初春解冻的溪石,凉意里裹着化不开的柔。米白釉色漫过器身,在口沿处晕成淡粉的云,似暮春落在水面的樱瓣。浅青釉色更似远山含雾,釉层流动的肌理里,藏着窑变时偶然生成的粗壮的“袈裟”和浅紫纹路,像星子落进夜湖,转瞬即逝却被瓷永远留住。握在掌心时,釉面慢慢浸了体温,温润得如同旧年的玉,那些细微的釉泡在光下泛着柔光,不是刻意的精致,而是时光与火共同酿出的浪漫。

“问题钧瓷”没有被丢弃,反而成了张建钊大师众多参观开窑者的青睐。有人上门求购,窑主人摇头说:“这不是买卖,是窑火给的念想。”的确,牛与犬的相连,恰是中国人生活的缩影。至今在一些偏僻的山区以及他的家乡凤山角下,仍然在哪些山岗上的小梯田里还能看到这样的场景:清晨,老农牵着牛走出院门,大黄狗叼着牛绳的一端跟在后面,把牛引向田边;傍晚,牛驮着满筐玉米归来,狗跳上牛背,帮着主人把沾在牛毛上的草屑舔掉。牛的“勤勉”与狗的“忠贞”,从来都是共生的——牛耕耘出粮食,让院落有了烟火;狗守护着家园,让耕耘有了归宿。就像那件钧瓷,若只有牛,便少了几分生气;若只有犬,又缺了几分厚重,唯有二者相依,才是完整的岁月。

过后,这件钧瓷被摆在凤山钧窑展厅的玻璃展柜里,它静静立着,牛的脊背依然如田垄般沉稳,犬的尾巴依旧如清风般灵动,相连的釉色在灯光下变幻着光泽,时而如雨后青山,时而如晚霞映溪。参观者驻足时,总能从这对生灵身上看到自己的生活:或许是爷爷牵着牛耕地时,家里的狗在田埂上奔跑;或许是奶奶在院里晒玉米时,狗趴在牛棚边打盹。那些与牛犬相伴的日子,没有惊天动地的波澜,却有着“大地生机盎然,清风有了归宿”的踏实——牛把力气给了土地,土地给了人粮食;狗把忠诚给了院落,院落给了人安宁,万物环环相扣,才织就了岁月静好的图景。

匠人们烧制牛犬题材的钧瓷乐此不彼,只是再不会刻意追求“分开”或“相连”。他们说,窑火自有心意,就像生活自有安排,牛的沉稳与狗的灵动,本就该在岁月里相依。就像那件意外相连的“问题钧瓷”,它告诉我们:最好的美,从来不是刻意雕琢的完美,而是如釉料流动般自然的共生——大地因生灵而有了温度,清风因归宿而有了意义。


编辑者:wanglongwei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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